本社即將出版尼古拉斯．活士托夫（Nicholas Wolterstorff)的The God We Worship: An Exploration of Liturgical Theology中譯本，全書以加爾文的聖餐（書中用Eucharist感恩祭）觀作結，作為改革宗傳統一份子，深感重要，因為際此強調自我優先，甚至撕裂的社會現況，教會自然也受到波及，因此改革宗所強調的一切以榮耀上帝為中心，從而引伸的教會體制，不是以總會高高在上的領導，也不是小會（堂會）在地方強而有力，而是中會在總會與小會之間平衡權力，從而落實既能統籌又要照顧地方教會需要的宣教使命；牧師與長老皆以聖職身分，發揮不同恩賜治理教會分工井然；至於聖餐也是介乎化質說（以及合質說）和記念說之間。
活士托夫認為加爾文重視聖餐的最有力之處是「為你們捨的」和「為你們流出來的」。因此耶穌不只宣告祂的身體和血都是為你們（指門徒），並吩咐門徒拿起，吃和喝；而他們也的確拿起，吃了和喝了。加爾文簡潔演繹：「拿着，吃和喝，這是我的身體，為你們捨的；這是我的血，為赦罪而流的。」（《基督教要義》卷四，十七章三節）不過餅和酒本身並不擁有象徵的功能，餅和酒要在主禮者給予領受者，並領受者吃和喝的時候才會發生這種功能，亦即「上帝會成就主禮者在祂的外在行動中所象徵和宣示的話語。」（《基督教要義》卷四，十四章十七節）要達致這種信心的境界，那麼首先要從上帝的話開始，加爾文引述「奧古斯丁將聖禮視為可見的道」，而「聖禮需要證道才能產生信心」，因此聖禮需要與看不見的道配合以發揮效力。尤為重要的是聖禮必須經由聖靈做工才有效，「只有聖靈──那內在的教師隨聖禮而來，它們才能發現自己的作用。因為唯有聖靈才能刺入、感動並開導我們的心，好讓聖禮能夠進來。」（《基督教要義》卷四，十四章九節）這亦是林鴻信牧師在《系統神學》強調聖禮必須藉着上帝的話和上帝的靈一起作工才能達致（下冊，頁1512-1515），這樣就如活士托夫所言「我們領受了基督進入我們裏面，與祂結成一體，基督就藉着聖靈的能力居住在我們裏面」，並且保留着人性的基督，亦即「祂並沒有除去血肉之軀。」（《基督教要義》卷四，十七章二十九節）
綜合而言，「祂叫我們分享祂的血和肉，就將祂的生命灌輸給我們，好像祂是實在滲透我們的四肢百體，而這並非是靠陳列虛空無效的表記，而是靠聖靈運行的能力，以成就祂所應許的。」（《基督教要義》卷四，十七章十節）因此改革宗傳統將聖餐稱之為神聖的共融（Holy Communion），就是與三一上帝和眾肢體緊繫在基督的大愛之中，對內團結契合，對外宣揚福音。
翁傳鏗
（原載於《文藝通訊》2021年1月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