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藝與我的緣與情:訪問陳佐才法政牧師

陳佐才法政牧師是現時文藝出版社最年長及資深的執行委員及出版顧問。我們曾竭力追尋陳法政開始擔任出版委員的確實年份,但因年代久遠、文件散佚而不果。不過年份卻不足以表達緣分,原來他與文藝初結緣分的日子,竟然早至文藝初到香港的歲月。

與文藝邂逅

1954年陳法政成為聖公會教區神學生,入讀崇基學院,當時崇基還未搬入馬料水,而他的住宿地點正是上亞厘畢道迎賓館,也就是文藝(當時稱為「輔僑出版社」)的第一個社址,每逢他往聖保羅堂時總會經過。之後文藝搬至尖沙嘴北京道的基督教中心二樓,當時香港基督教協進會在五樓,陳法政由於兼任協進會署理總幹事,而與文藝及黃永熙博士有更多的接觸。

與文藝的緣

陳法政與文藝正式結緣的樞紐,可說是當時的執行委員何天佑牧師,他亦是香港華人基督教聯會的出版部部長,其時何牧師邀請陳法政在《基督教週報》開闢「牧師手記」一欄,大獲好評,及後更由文藝出版成書。《牧師手記》、《牧養縱橫》和《牧者情懷》的重點分別是牧職、牧養和牧者,先後由文藝的領導人物李志剛牧師、何天佑牧師及沈冠堯牧師撰寫序言,以理性、沉實及不分宗派的角度討論教會牧養面對的種種問題。在這段期間陳法政與文藝的關係較密切,成為了出版委員,間或幫忙翻譯。

之後因緣際會,他嘗試將信仰與中國文化作更緊密結連,於是以中國文化的「情」寫講章,並從金庸武俠小說帶出基督教思想,寫成的書則交給突破出版社出版。其後出版委員會主席張綠薌法政牧師退休,推薦陳法政接任主席,他因此成為執行委員,並進入最高決策層。之後隨着退休,慢慢從繁忙工作中退下來,並在梁林開牧師的安排下轉為出版顧問,仍留任出版委員。

然而,就如陳法政自行出版的那套〈「緣」來如此系列〉所說,「緣」象徵着巧遇,人碰上了,接受了,生命便引出了新的、非計畫性的一頁。近年他自覺年紀漸大,面對新的問題,於是向出版委員會提出出版一本關於「老化」過程的書,所說的就是老化最終所必須面對的「大限」。《大限》出版後反應不絕,特別是與老人工作有關的醫生、輔導和教育界朋友,他感到這總算是他在文藝的文字事工一個圓滿的結果。

與文藝的情

陳法政是性情中人,着重人與人之間的情,不但見諸於他的著作,更可從他與友儕,特別是學生、教友和機構同工的深厚關係中可見一斑。在回顧他與文藝的來往時,往往會重點提及當時的人物,如他不下數次說及提攜他開始寫「牧師手記」的何天佑牧師;與歷任社長交往的過程中的學習與造就,他尤其欣賞何世明法政牧師將中國文化與基督教思想融貫的方向;就他的譯作《婚姻:兩性生活》因主題在當時甚至引起內部爭議,黃道一牧師和黃耘蔚牧師如何與他盡心排解及處理;談到他提名出版的《正生初體驗》,更多說及他對作者梁寶儀老師的看法及種種經歷。也許這種對人情的着重,以及陳法政本身的真性情,他說的經歷和故事總是相當「到地」,聽來很是舒服。

回顧與展望

回望文藝,陳法政認為文藝是一所有穩固基礎、能在危機中尋求發展的出版社,它具有大公教會的視野,出版物如教科書、聖樂樂譜、靈修書及釋經書都能配合教會發展需要。此外,他亦欣賞近年在出版上貼近信徒生活的新嘗試,如〈泰澤系列〉可作為現代生活碎片化下的靈修方式,〈笑傲金齡系列〉回應晚年老化的牧養,〈暖心帖系列〉以繪本方式向兒童作生活輔導等。

與此同時,面對新處境、新挑戰,他亦鼓勵文藝可就以下五方面努力發展。一,善用網絡文化:藉此建立作者羣體、讀者羣體、銷售羣體,當中他強調是羣體,就如白先勇發展現代文學時所建立一羣既有理想、本身又能寫作的羣體。二,在新處境下定位:面對社會環境變遷,要能做到老子所說的上善若水,縱在石牆中仍要開花。三,普世性、宗派間的互動:與各宗派聯繫,跟各宗派學校及社會工作機構合作。四,傳統活化的方式與發掘:就如蔡志忠用漫畫表達中國經典般,要思索如何將精妙的基督教歷代名著用淺白的話說出來。五,共創文藝夢:每個文藝人都應有他對文藝的獨特看法及夢想,這個夢想如有機會分享出來則更好,如輪流邀請一個委員在開會前分享,從而建立共同的理想,一起邁進。

有始有終

總結時問及陳法政,他如何形容自己與文藝的關係,他說:「在文字工作範疇上,文藝是我的始,是我的終。」他解釋說在出版方面,他在文藝出版了第一部著作《牧師手記》,亦在文藝出版他極可能是最後一部編著《大限》,總算是有始有終。無論在出版方面,或做人方面,他感激文藝栽培他,給予空間讓他發展,而他對《大限》獲得基督教出版聯會第九屆金書獎深感安慰,可說是對文藝的報答吧!

最後他鼓勵文藝放膽求變。他說文藝從廣學會和輔僑出版社一路走來,不斷在時代變遷中尋求轉變。每次嘗試不一定成功,但總是不斷嘗試去尋求新路。他相信文藝若願意在固有的穩健基礎上,不斷勇於嘗試及改變,定能愈走愈光明,開創下一個七十年。

 


生命教育系列 9
《大限:信仰人的感悟與選擇》

 

書籍連結:《大限:信仰人的感悟與選擇》

 

(文章原載於《文藝通訊》2021年10月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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